有这笔钱,他想去哪都行。他扭动保险箱——打开,将钱拿出。他掂量了一下那一沓厚厚的钞票,然后把它们依次放进皮箱的暗格里。他拉好皮箱的拉链,准备妥当。心想,没什么了。再无留恋。就今晚,一张机票,单程。再见,河北。
但……操!为什么又有“但是”。不行,他知道,得和那女孩道个别。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。他得说声再会。谁让他骨子里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?那就去吧,这是最后一面了。
他把皮箱放在门厅的鞋柜旁,然后环顾一下四周——没有任何问题。他关上门,下了楼。他在一处电话亭传呼了那个女孩。他在电话亭等了几分钟,没有来电。他抽出一支烟点上,心不在焉的抽着。第二根、第三根……他已经等了快20分钟,他心想,看来这最后一面是见不成了。那,就此再见吧——再也不见。
就在他走出电话亭很远,才听见身后电话亭的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声。他像个兔子一样跑到电话亭拿起电话。
“喂?是你吗?”
“玉林?……有事吗?”
“呃……其实,也没什么事……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,唐玉林这边也沉默了,似乎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说话。
最终,还是唐玉林先开口:“能见一面吗?”
“现在?”
“对。我可能……要走很长一段时间了。临别前,我想见你一面。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