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午夜,我接到了萧梅的电话。
不同于郑山,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嘹亮,不断地向我罗列着近期以来她所经营的KTV俱乐部的营业收入,当我以沉默应对之时,她却声嘶力竭地向我吼道:“你为什么不骂我满身铜臭、唯利是图、猪狗不如?你倒是骂啊景文,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没有尽头的日子……”
奇怪的是,我对萧梅居然没有一丝憎恨,反而告诉她,今后愿意做她最忠实的倾听者。
于是,两通电话开始频繁占据着我的夜晚。
我并未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两通电话的主人。
不得不说,时间是个厉害的角色。它可以让沧海成桑田,万物化腐朽,也可以让碎裂的友谊重现光彩,就如同修瓷艺人那双神奇的手。当郑山在电话里再一次对往昔的时光充满无限感慨时,我主动提出要跟他见一面。郑山沉默了许久,说:“不见不散。”
与郑山见面那天,我同样约了萧梅,打算公布电话背后的秘密。为了这次见面,我还特地从“贝塔斯曼”邮购了一册博尔赫斯的《小径分岔的花园》,作为送给他们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