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僧面目中有股超然物外的气质,令人看不出年龄,一见便觉可敬。他合掌致一佛礼就坐上客座。素璃跟到他座前,反而口称:“大父在上,受孙女一拜。”
正欲向他脚下拜,被老僧拦住:“老衲身在世外,不受俗礼。”
素璃仍拜了一个大礼,起身亲手奉茶,说:“知道大父今日入宫,不胜欢喜。皇极寺一别之后风雨周折……不想大父又在这交困时入宫,真是福星。”
“殿下言过。”老僧接过茶放在一旁,说,“太子英姿天纵,殿下聪颖勇毅,能遇何难?”
“大父有所不知,”素璃叹口气,“自从兰陵郡王遭人冷箭,四下里不知有多少流言中伤东宫。昨日,东宫第一次主持宫中冬宴就出意外,我总觉得此事背后有更大图谋。恰好夜里彗犯太微,星官说是‘臣谋主’,会不会是有人打算谋害殿下?大父曾习天文,还请解惑。”
老僧摇头笑道:“天象的解法虽说不是随心所欲,但也并无定式。彗星一出,有的说是臣谋主,有的说君害臣。有的以为是后族为乱,有的却当作女主有忧。星官即便通晓,也多是自己取舍。‘君害臣’‘后族为乱’的这些说法,他们怎敢大张旗鼓地说出来,得罪帝后?而‘臣谋主’千古常存,只要没有实指,说说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