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弗兰妮没有必要把缝的线给艾格看。艾格看了,说不定还以为是弗兰妮吃完东西没擦干净嘴巴呢。
“我开车送您回家吧?”我父亲对他父亲说。艾奥瓦鲍勃说,他要走路回家,这是锻炼身体的好方法。
“你可能认为这是一个破烂小镇,”鲍勃说,“但在这里,至少晚上散步是很安全的。”
我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。我知道,现在是我父亲与母亲单独在一起。
“我爱你。”我父亲说。
我母亲说:“我知道你爱我。我也爱你。”我知道,这个时候她也很累了。
“我们去散会儿步吧。”父亲说。
“我不想把孩子们单独留在家里。”母亲说。我知道这不是理由。弗兰妮和我完全能照顾莉莉和艾格,弗兰克能照看好他自己。
“用不了十五分钟。”父亲说,“我们走到那边,去看看吧。”
他们要去看的,当然就是汤普森女子中学那幢令人讨厌的楼房,父亲想把它改造成一家旅馆。
“我是在那个学校念的书。”母亲说,“那幢楼我比你熟悉。我不想去看。”
“你以前是很喜欢晚上与我一起散步的。”父亲说。我听到母亲笑了一声,有点嘲笑的意味,我可以想象,她一定又耸了耸肩膀。
楼下很安静。我听不出他们有没有接吻,也听不出他们穿上夹克的声音——这是个秋夜,潮湿又清凉。接着,我听见母亲说:“我想你不一定清楚,你要往这个楼里砸进去多少钱,才能把它改造成一家像样的旅馆,一家有人愿意来住的旅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