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渐渐静了下来。
王里户兴奋地坐在指挥室里,他点上了一支香烟,脑子全是攻占石城取得全局胜利的场景,最让他欣慰的是击毙了日军司令官渡桥一郎,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。刚才军长打电话来,说这次战斗打得很好,战区长官部很满意,要给所有参战官兵晋级、嘉奖。“王副参谋长。”他叫了一声,没有回应。参谋长过来说王副参谋长已经被关押了,他这才想起来关押王里路的事情,独自去了军法处。
“里路,里路,里路……”里户叫了三遍,里路把头扭到一边,没理会他。里户气得说了一句:“你不是军人!”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,对着黑洞洞的夜空长叹了一声。
第二天清晨,里路从禁闭室里走出来,立刻驱车来到一号阵地上。满目弹坑焦土,大树和枪支被炸得粉碎,散落在地上。官兵们死伤惨重,几个当地的老百姓在默默地打扫战场。他缓慢地走在焦土上,生怕踩到刚刚离去的灵魂。他怀着难以言状的心情,既想寻找到里道的尸体,又祈求上天别让他看到。一个老汉正从土里扒出一具没了头、四肢不全的尸体,见尸体的布袋里有个鼓囊囊的东西,打开一看,是一条烧焦了大半、浸透着暗红色血迹的围巾,他自言自语地说:“唉!这东西还能挡挡风寒。”
老汉的话正巧让走近的里路听到了,他急忙拿过来一看,见残存处绣有“八千里路云和月”的字样,特别是“里路”两个字,被一朵梅花衬托得格外显眼。他顿时感到热血迸发,头疼欲裂,他一把抓住老汉的手说:“你从哪具尸体上找到的?是哪具?”老汉看到他发疯的样子,忙用手指了指说:“这个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