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父:“‘有点儿’和‘一点儿没有’是一回事儿吗?儿子回答父亲的话,那要句句实打实地回答。”
林超然微微苦笑,点头。
林父:“你向我认错,那就是觉得我扇你扇得挺对。我也向你认错,过后我认为我扇你扇得不对。”
林超然意外地一愣,随即说:“爸,这会儿咱不说那件事。”
林父:“这会儿才是说那件事的时候。你虚岁都三十三了,都结婚了,快当父亲了,而且当过好几年营长了,返城不返城,是由你和凝之决定的事,别人无权干涉。”
林超然阻止地说:“爸……”
林父:“别打断我。你不但是我儿子,还是凝之丈夫。你返城不返城,那也得听听人家凝之的想法,尊重人家的态度。我偏阻挡你返城,那不等于也剥夺了人家凝之返城的权利?如果你俩不得不两地分居,她又怀着孕,那我这当父亲的……”
林超然:“爸……”
林父:“你又打断我。”
林超然岔开话题:“我碰到张继红了。”
林父:“他跟你说我的决定了?”
林超然点头。
林父又闭上了眼睛,问:“你同意?”
林超然:“爸是为我操心,我怎么能不同意呢?”
林父:“也不完全是为你操心。我老了。再不服老,那也是老了。重体力活儿,越来越干不动了。一块预制板小一千斤,抬杠往肩上一压,腿弯发软了,腰挺不了那么直了。其实我也是怕哪一天又出丑,与其让别人说你个老东西明明干不动了,别硬撑着了,还莫如自己识时务点儿,主动打退堂鼓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