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莬乘着地铁,对面的女孩子拿出化妆包,脸上淡薄疲倦的五官很快地变得立体可爱,她低下头接起电话,连珠炮似的说着工作上的事情;穿着西装的男人背着完全不合适的运动背包,似乎要赶往某个地方,趁着这个闲暇的空档,认真地玩着手游。
她有种深深的异样感,觉得自己仿佛是虚构的、不存在的东西,对周围的人来说就像看不见的物质,她无法融入现实中的一切,她孤单一人,没有分量,没有人相信她,她也没有余力理解和把握生活里发生的事情。
她刚换好衣服,就接到了一通电话。
“小周总你过来看看,来了个孕妇,情况不太好,气促气急。”
可能是重症肺炎的孕妇——周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,那是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。她一路小跑到急诊,抢救室里依然全是人,嘈杂声一片,周莬隔着三四米远,就看到孕妇双手撑在床上,勉强维持坐姿,呼吸看起来有些用力,张大嘴巴想把眼前的空气吞进去。
急诊医生劝她:“你现在吸得到气吗?我们给你面罩让呼吸机帮你,让你比较好吸气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