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乃杯弓蛇影,大明天下赫赫皇朝对一介布衣如此害怕,这是衰败之象啊!”邵大侠长叹一声,一脸的蔑视,又问,“这秘密处死的差事,就落到你王大人的头上?”
“是。”王篆强压下心头的慌张。
邵大侠又问:“你准备如何下手?”
“你看,那儿有一壶毒酒,”王篆指着墙边高脚几上的酒壶说,“酒过三巡,趁你不注意,将那酒斟上一杯让你饮下。”
“无稽之谈!”邵大侠鄙夷地说,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,要死也须死得壮烈,遭人暗算成何体统!”
“那,邵大侠想怎么死?”
“用刀砍死我,用箭射死我,都可以。”
王篆从未碰到如此视死如归的人,心中除了紧张又陡生敬慕,小声嗫嚅道:
“邵大侠,我王篆是奉命行事。”
“我知道,我又没怪你,”邵大侠抓起酒壶一阵豪饮,直到涓滴不剩,他把酒壶一摔,问,“刑场设在哪儿?带我去。”
王篆不由自主双腿抖了起来,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邵大侠,你可有遗言留给家人?”
“没有,走吧。”
“你,你还是留几个字吧。”
王篆近似恳求。邵大侠想了想,道一声:“好吧。”便随着王篆回到花厅,在已铺开的宣纸上奋笔写道:
象以齿焚,
犀以角毙;
猩以血刺,
熊以掌亡。
貂以毛诛,
蛇以珠剖;
狐以腋殒,
獐以脐伤。
匹夫何辜,
怀璧其罪。
只为冤魂,
安然受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