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这个家也搞得一塌糊涂!只看见讨债的商人走出门时满面怒容。有些手绢丢在灶上。小贝尔特居然穿破袜子,这可惹得奥默太太大发牢骚。要是夏尔敢不识相,说上片言只语,艾玛回起嘴来就蛮不讲理,说这一点不能怪她!
为什么这样大的脾气?他认为她的老毛病又复发了,于是他反而责备自己太不体贴,不该把她的神经病当作错误,真想跑去吻她,表示歉意。
“啊!不行。”他心里又想,“我会惹得她讨厌的!”
于是就不敢去。
晚餐后,他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。有时,他让小贝尔特坐在他膝盖上,打开一本医学杂志,教她认字。孩子从来没有学习过,不一会儿就愁容满面,睁大眼睛,哭了起来。他只好又来哄她,把喷水壶里的水倒在沙上,流成一条小河。或者把女贞树枝丫掰断,栽在花圃里,这并不会糟蹋花园,因为园子里的草已经长得太乱,锄草的钱也好几天没有付给勒斯蒂布杜瓦了!后来孩子一冷,就要妈妈。
“叫保姆吧。”夏尔说,“你晓得,我的小宝贝,妈妈不喜欢人打搅。”
秋天来了,树叶已经开始落下——就像她两年前生病时一样!——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?……他继续走着,双手搭在背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