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高白眼一翻:“花花轿儿人抬人,人抬咱咱就抬人,人不抬咱咱也不抬人。”
冯保说:“国舅爷也不用说气话,待瞅着机会,老夫再向太后请旨。”说着就有送客的意思。李高却说:“老公公不要理会错了,咱今儿个大老远赶来,并不是专为找你生闲气的,咱的正经事儿还没说呢。咱爹想做件事儿,究竟如何做,让咱找您讨个见识。”冯保问啥事儿,李高瞅了瞅门外,神秘地说:“去年底,咱爹让人在沧州看了块吉地,想修坟。”冯保道:“武清伯修坟,好哇,择的地怎么样?”李高说:“说是块好地。风水先生说,得把那架山整个儿买下来。山上有几户人家,得迁走。”冯保道:“江湖上的风水先生,多半是些混饭吃的。武清伯的吉地,要经过钦天监踏勘核实。”李高说:“咱爹说了,事情该怎么办,咱们按朝廷的章程,只是这花钱的事……”李高说到这里把话头打住,看了看冯保的脸色,又接着说,“咱爹说,请老公公您预先给咱姐通个气儿。”
冯保一口应承:“这个好办,我回去就讲。”又出主意道,“你回去告诉武清伯,他那里先把手本写好,通过宗人府送进宫里头。”
李高道:“多谢老公公了。”
李高道谢告辞。临行前,端起面前那盅八宝茶一饮而尽,随手就把那只薄胎的福禄寿青花盏朝地上一摔,“叭”的一声,茶末子污了一地。冯保瞧着一地碎片,皱着眉头问:“国舅爷,这是为啥?”“图个吉利,岁岁平安!”李高说罢扮了个鬼脸,仍旧挥舞着幡竿走了。